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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炮诗文 | 鞭炮声里的乡年
发布日期:2024-11-13 信息来源:乡愁文学 浏览量:96

 “爆竹声中一岁除,春风送暖入屠苏”,王安石《元日》中的诗句千百年来广为流传,生动形象地说出了放鞭炮一直是过年的风俗,更是中华民族一种抹灭不掉的情结。每到新年,那噼噼叭叭的声响,炸响了我童年的记忆。 

  老家那片儿有一句俗语“小孩盼年下”,因为过年不仅能吃香的穿新的,关键还能放鞭炮。除了年下,在家乡如果没有红白喜事,是不允许放鞭炮的。每到春节,此起彼伏的鞭炮声,在村庄里炸响,尤其是初一早上,再穷的人家也要燃放一挂鞭炮,驱邪避病,期待来年的幸福和吉祥。

  放鞭炮过新年,在我国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,最早的爆竹,是因焚烧竹子发出噼噼叭叭的响声,来驱赶一种叫“年”的怪兽,因为“年”这种怪兽惧怕桃符、红色和响声,所以放鞭炮和贴对联、门神一样成为过年的习俗。直到宋朝火药发明后,才有了今天意义上的鞭炮。

  儿时的记忆中,年关将近,鞭炮作坊便会找到村上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,到每家每户送鞭炮。印象中有“老丫鬟”之称的六爷张新才,每年总要充当这样的角色,村人是讲究面子和情感的,拗不过去,便会留下一挂两挂的。当时的鞭炮有50响、100响、200响、500响的,因为是手工制作,上千的也有,但不像现在动辄上万响、十万响的。手工制作鞭炮的缺点是燃放效果不好,剩余的多,成了我们拾炮者的福音。而那些机制的鞭炮,做工好,响声大,燃放充分,几乎捡不到带捻的。

  小孩子放鞭炮,是那时最兴奋最有趣的游戏。孩子们得到鞭炮的渠道有两种,一种是买,父母亲戚给的压腰钱,总要留一些来买鞭炮。豫西南称压岁钱为压腰钱,我的理解,既然岁是“祟”的演变,腰应该是“妖”的演化,取吉祥之意。对于男孩子而言,留下的钱无非到村头小卖铺里买糖吃、买炮放。记得每次买回一挂50响的小鞭炮,舍不得一下子放完,便化整为零,拆开后一个一个放;另外一种便是“拾”,老家有一句俗语,说某人急着办事为“慌里象拾炮里”。除夕之夜,是燃放鞭炮最为集中的时候,东西南北中,家家户户的鞭炮声,就是孩子们拾炮冲锋的号角,鞭炮尚未燃完,硝烟尚在弥漫,孩子们便跪膝马爬冲进烟雾中,拣拾那些未燃着的鞭炮。然后,再冲向另外一家。为了拾炮,忘记了吃饭,忘记了休息,足见鞭炮对于孩子的魔力。有时,也会遇到“阴死炮”,就是炮引燃烧缓慢,抢到手中之后才爆炸。记得有一年弟弟的手就是被“阴死炮”炸的肿了一个年下。

  在我们小冯庄村,年下的放鞭炮,小年、除夕、大年初一、破五的鞭炮大小不一,大年初一必是最大的一挂。同时,由于穷富程度不易,也有三六九等之分。一般的人家,放上一挂千响左右的,去去意思而已。殷实的人家,要买上万字头的初一凌晨放;富裕的人家有两三家,则是放在大年初一早上,用长长的竹竿,把几卷儿上万响的接连一起,最后还要绑上大雷子,站在平房之上燃放。冯氏光福家的鞭炮声,一直能持续半个小时,院里院外,围满了敬慕艳羡的小孩子。炸响的是鞭炮,更是富裕人家自豪得意的脸面。所以,能放一大挂鞭炮,是我儿时最伟大的梦想。

  拾到的鞭炮孩子们视如珍宝,分门别类进行处置。对于带捻的,自然是燃放。总有几个坏孩子,把鞭炮插在牛粪上,看着有人走近,偷偷点着,粪花四溅地嘭到来人身上,再成群坏笑着跑开;有时找来废弃的铁桶,或者墨水瓶,把炮放在里面或卡在瓶口,远远观望爆炸时巨响或粉碎的快感。更有甚者,把邻居的小羊羔抱过来,尾巴上拴上一小挂鞭炮,看着小羊惊恐乱跑的样子哈哈大笑。邻居大伯气得破口大骂:“大年下的,谁家的娃儿这么害贱人,大人赶快管管。”在父母质问下,大家都不承认只好作罢。对于那些没捻的,照中间掰开,围成一个圈子,然后用麦秸点燃,看着火药发力后的来回碰撞的场景。或者,把那些火药倒进瓶子里,装在用链条做成的简易火柴枪里,听爆炸的声响。

  “呲——”“啪——咚——”“嗵——”连绵不绝的鞭炮声,从小年二十三开始,一直持续到破五,大挂的鞭炮炸响的是大人们祈求来年红火幸福的乐章,零星的鞭炮声则是孩子们庆贺年欢声笑语里的音符,在这些鞭炮声里,奏响了新春的乐章,寄托了人们的美好情感。

  爆竹声声辞旧岁,梅花点点迎新春。岁月流转,时光荏苒。而今,雾霾包围下城市,春节已不让燃放鞭炮,年味越来越淡,一点找不回乡年的感觉,只好在美好的记忆中,走回到鞭炮声声的童年…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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